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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觅冬日里的雪花

来源:黔城镇政府 作者:邱署光 编辑:肖焙丽 2015-02-12 10:45:43

  一季的暖冬,让飘零在迎风亭旁渐渐卷曲的枯叶,还在唦唦地轻吟着晚秋的呢喃。暖暖的阳光,使得古城里的腊梅早早地绽放出冰清玉洁的香瓣,散放出一缕缕幽幽的暗香。但隐隐感觉这个冬天还是少了点什么,那期盼中飞舞的雪花,是否还记得那古桥下潺潺的溪水?是否记得在江南水乡的隐镇,一个娉婷的女子那如水的眼眸?

  记得小时侯在家乡,冬天总有那么几场大雪,雪花飞舞在空旷的原野,茫茫的大地披上一袭雪白的衣裳。我喜欢拥抱轻盈似仙子的雪花,张开双臂仰望天空,簌簌的雪花在我身边漫舞飞扬,大喊一声“下雪了”;喜欢在家门口堆着一个比一个大的雪人,又在雪人一天一天的消融中,感觉那遗落一地的伤感;喜欢屋檐下吊着的那一排排,晶莹剔透的冰挂子,摘下一根,放在嘴里舔一下,那丝丝的冰凉顿时沁入心扉;更喜欢一家人围坐在火坑旁,听着大人们讲叙着“从前有座高山,山上有座庙,庙里有两个和尚,一个是大和尚,还有一个是小和尚,小和尚要大和尚讲故事,大和尚说......”,而那饨着萝卜的老铁锅里飘出来的浓浓的萝卜香味,至今还是我记忆里最美的味道。

  总觉得小时候,家乡冬天里的雪花是我心路里最曼妙,最壮观的。早晨还躺在暖呵呵被窝里,听到屋外面一声“落雪咯”,就马上爬起来,穿好棉衣棉裤,跑到堂屋门口,那棉花团似的大小雪花,从窗棂里,堂屋大门口,屋檐外,纷纷扬扬地挤进来,霎那间象昙花一样,消融在三合泥的地板上。灰蒙蒙的苍穹,飞舞着密密麻麻的雪花。远山近瓦,泥泞小径,已是白皑皑的雪域世界。禾堂边那翠绿的黄扬木树,也赶在这寒冷的夜晚,用洁白的雪花,来了却着自己梦寐的花事。在铺着厚厚的棉雪坪上,我手拿一根小木棍,随意地涂鸦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写意图画,张狂不羁地书写着自己刚认得的文字。

  下雪的时候,最好玩的还是在院子里陡一点的路上滑雪。滑雪车有四个轮子的,有三个轮子的, 还有直接就是一块木板的,人坐上去,两只手一边抓住一根短木棒,用力的在雪地里撑,向前滑去,但很多时候都是摔的人仰马翻。那个时候,大部分滑雪车的轮子都是用木质材料做的,只是后来才慢慢有人用钢珠轮子。所谓的滑雪车,有的制作比较简陋,也有制作得精致灵巧,这就要看各家屋里大人的手艺怎么样了。用三根或四根结实一点的茶树棒做个架子,两边套上轮子,架子中间钉上几块杉木板,家长讲究一点的,会在滑雪车前面加一个带轮子的丁字型方向盘。十几个男孩女孩,围在陡路旁,看的看闹热,滑的滑雪。有坐一个人滑的,也有两个人坐一起滑的。感觉到那时候的雪下的都比较大,一般都是砂雪打底,棉雪覆盖。刚开始滑的时候比较慢,因为路还不是很滑,越到后面,路面就越结实光滑,速度也就越快。“啊”“啊”的尖叫声,叽叽的滑雪车滚动声,小伙胖们的喧闹声,一声高过一声。头上,衣服上落满了雪花,偶尔也有滑到路边菜地里,或者路尽头的油菜地里,更有滑雪车当场散架的,但大家都还是争先恐后地排着队滑雪,享受着一年难得几次的雪中乐趣。那时候感觉都不知道什么是冷,什么是愁,什么是害怕,脸也冻得象红苹果似的,那真是疯一样的玩耍,甚至有些大人也赶来滑几下。

  临近过年的时候,下几场大雪,感觉那年味都浓多了。每家都忙着磨几桌豆腐,打几箩筐糯米糍粑,杀一头年猪,家里有鱼塘的也会放塘干鱼,自己留几条,剩下的就卖给邻里乡亲。

  外面雪花纷飞,灶屋里热气腾腾,邻里乡亲这时候都会互相来帮忙,因为做这些东西全部是人工,用石磨,石粑坎,一般来帮忙的人,主人头天就约好了。第二天,天还只麻麻亮,帮忙的就都拢来了。磨的磨豆子,烧的烧灶火,煮的煮豆浆,装的装豆腐箱,主人家还会用土法压榨的香菜油发几锅油豆腐;用竹筛子垫上干净的糯米稻草,把新鲜的豆腐切成小方块,在竹筛子里放十天,看长了酶毛后,取出来沾上辣椒粉,放进坛子里,加点香浓的山茶油,味美的雪峰山特色豆腐乳就做好了。

  最热闹的是冲糍粑,要的人多,男子汉们轮换着来舞耙棰,高高扬起,使劲地往下打去,直到把糯米饭冲成粘粘的粑,最后起粑的那个人一声“呵”,用一根粑棰就把一坎柔软的糍粑挑到木板上,三四个人马上用沾了黄蜡的棕索子把粑取了下来,用手一抓一捏,拍揉几下,圆圆的糍粑就做好了。有时候,你想吃热糍粑和糯米饭,用手抓就可以,大人也只喊你们要吃的就自己来抓。邻里乡亲,有说有笑的,今天在我家,明天在他家,年味在大人们的忙碌中,在瑞雪飞扬中,一天比一天浓起来。这年味是我梦牵萦绕的温馨的乡情,也是我难以忘怀的乡味。

  在这喧闹的街市里,雪花已很少见到,即使下点雪,也很少能见到洁白的雪地。滑雪车变成了嚯嚯的旱冰鞋,过年的豆腐和糍粑,都已经用机器可以做了,临近年关的早晨,也很少听见年猪嗷嗷的叫声。或许你在享受着春晚的大餐,或许你沉溺于歌舞棋牌,也许你行走在天涯海角的路上,但那飞舞的雪花,已经很难飘进我们那扇没有一丝罅隙的门窗,隔着洁净光亮的窗户,发现那浓浓的年味,渐渐的变淡,恍如流逝的光阴,只是一个转身,便已成为追忆。我有时不禁问自己,我们还能找回那漫天飘落的雪花吗?

  

 

来源:黔城镇政府

作者:邱署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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